你的悲喜都有意义

何为生命的意义?这个命题恐怕连哲学家也无法一时半会给出完美解答。其实,生命里出现的任何事都有独特的意义,我们得学会拥抱所有一切——痛苦与欢乐;赞扬与苛责;名望与耻辱;获得与失去。所有人的生命中都包括这些。它们不会马上降临,没有任何规律可循,更不会每样都是相同的分量。可欢乐幸福、痛苦沮丧,它们让人生丰满跌宕,让我们学会成长。

在快要进入四字头年龄的时候,萝拉去拜访了自己的心理医生。她和医生很熟,几乎每年都给他打一两次电话——当然,是在心理有所需要的时候。大部分时候,萝拉可以一个人搞定所有事情。但有时候生活会突然变得复杂起来。这几年,萝拉和丈夫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,可是都没能成功。他们有想过通过卵子库找人来代孕,甚至还从纽约搬到了康涅狄格州的乡村生活。萝拉的母亲最近刚刚去世,她儿子还生了很严重的病。萝拉自己也被各种难办的事情搅得一团糟。萝拉似乎对任何事都产生了疑问。

在心理医生的办公室里,萝拉哭得很惨,几乎用光了一盒纸巾。临走时,萝拉突然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:“医生,您说我这一切生活有意义吗?”

“你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。”医生这样回答。

萝拉发现,这句话有着相当大的抚慰效果。萝拉一直迫切希望自己的生命历程是有意义的。在她过去的生命中经历过两次短暂的失败婚姻——一次在十八岁,一次在二十八岁,这有意义吗?有的。

在年幼时失去了父亲,所以她一直觉得人生不够完整,这有意义吗?有的。

一直担心母亲的身体情况,这有意义吗?有的。

害怕儿子会和自己一样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,她甚至觉得愧疚,这有意义吗?有的。

萝拉想了很多。我们的生命常常会随着年龄增长变得越来越复杂,也充满了越来越多难以解决的事情。我们都有分别在三十多岁、四十多岁,甚至五十多岁时还交上新朋友的经验。到底怎样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呢?如何解释痛苦和愉快、失败失落、成绩和遗憾?还有我们爱的人和我们伤害过的人呢?如果有机会选择,我们会重新做哪些事?

当生命轨道从童年进入成年,它的弧度很少是平滑而清晰的。萝拉的现任丈夫是个编剧,常常有人找他把名人的传记改编成电影。他觉得困难的地方在于人的一生都只有第一幕,而不会有第三幕——除非他离开了这个世界,而第二幕则是那些一件接一件的倒霉事。所以,我们应该如何理解自己的生命?如何去相信,发生在我们生命中的所有的事都是有意义的呢?

有段时间,萝拉甚至一度怀疑, 即使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,大概也解决不了她生活里出现的问题。确实,总有很少的那么几个幸运儿人生一帆风顺,但是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,生活就是一阵上坡路一阵下坡路,有时候打几个嗝,有些困惑,犯点错误,拐错了弯,走了很远的弯路,还有很多失了体面的时刻。如果人生之路上没有卵石、坑洼、突如其来的开心和不开心的事,那么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。

萝拉的一位密友这样说过:“我们总是在适应新的环境。”这个一直在改变的环境,实际上就是为我们的生命整形的东西。而随着时间的流逝,这个形状会呈现出属于它自己的完整性。这就是生命,它一直如此。

从这里来看,似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,那就是我们得学会拥抱出现在生命中的一切——痛苦与欢乐;赞扬与苛责;名望与耻辱;获得与失去。所有人的生命中都包括这一切。它们不会马上全都降临,没有任何规律可循,更不会每样都是相同的分量。萝拉从这个答案中找到了慰藉。我们所有人都在这,尽自己最大的努力,尽管时时困惑,却艰难前行。我们做出选择,我们重新归类,我们变得深沉。我们彼此学习。我们都是有意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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